西天目山记游
鸭鸭、鸭爸 (柯平)
【鸭爸：西天目山在浙江省杭州市临安区以西31公里处，历史悠久，是国家级森林和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名录的人与生物圈自然保护区。此地山深林密，物种丰富，有中生代孑遗物（蓟、野银杏等），森林覆盖率达95%，空气中负离子含量高，是很好的旅游景点和静养之地（山下山腰的村子里有很多来自上海等大城市的老人常住）。2017年8月20号到25号，人民中学前高二五班的20多名同学与家人在李何鸣同学的组织和带领下同游此地，留下了美好记忆。下面是我们这两天里写下的记游，由鸭鸭主笔，鸭爸补充。鸭爸补充部分放在实心方头括号内，以资区分。鸭鸭和鸭爸还是第一次合写作文，我们将此文献给曾在文学与写作方面给鸭爸宝贵教导与鼓励的敬爱的盛老师（奶奶）以及鸭爸同窗两年零半载的高二五班全体同学（伯伯、叔叔和阿姨们）。】
前五天，我和爸爸、李何鸣伯伯、孔祥麟伯伯等爸爸的中学同学们一起到西天目山旅游。我认识了邵佳宥【鸭爸：陆其香的孙子，又叫小闹闹】、可可【鸭爸：杨雪玲和徐总的外孙女，大名纪歆妍】和另一个男孩。他们的辈分都比我小，是我侄子那一辈的。但只有邵少佳宥喊我叔叔。【鸭爸：在鼓楼公园门口等车时，同学们热心地介绍几个小朋友认识。佳宥和可可都只有5岁，听到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鸭鸭是他们的叔叔，都不太相信。可可一脸纯真的惊愕，让我想到俄罗斯画家列宾作品《不期而至》中第一次见到自己流亡回来的父亲的那个小女孩圆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吃惊神情。不过孩子就是孩子，车一开他们就熟了。整个旅行过程中，他们玩得很好。佳宥一有空就叔叔、叔叔地叫鸭鸭，或者拿根竹竿跑过来逗鸭鸭同他玩。】
【鸭爸：到达西天目山镇九狮村宝莲居农家后已是中午，下车后便吃上了主人准备好的农家饭。菜做的一般，但主人用自家养的跑山鸡炖的汤鲜美无比，我们长大后似乎就没再怎么喝到过这么地道的老母鸡汤。】
我、爸爸和祥麟伯伯住一个房间。第二天一早，我们还在睡觉，祥麟伯伯就去五楼平台去拍日出了。【鸭爸：昨日下午我们去看水库，路上和祥麟聊摄影。祥麟的性格近于北京人说的蔫儿准，他好学多思，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每次同学聚会或出游他都热心地为大家拍照，而且一次比一次拍得好。为了拍出发烧友级的照片，这次旅行还特地借了架索尼的黑卡。他打算下面不去地铁上班了，而是多出去跑跑，钻研钻研摄影。祥麟拍完日出后，就下楼给正在楼下晨练跳舞的胡小娟、李玉琴、陆其香等同学拍照。盛老师一直从远方关注着我们这些时常不太懂事的学生，她发的帖子都很中肯。晚上在微信里看到：她看了我们活动的照片后表扬杨雪玲带爱人和外孙女一起参加这次活动，还夸奖了陆其香，说没想到她的舞跳得这么好。鸭鸭平素缺少养成训练，一离开家就掉链子了。昨晚我在楼下散步，他去楼上洗澡，竟任由祥麟伯伯帮他洗换下的衣服。今早往背包里装水杯，他杯盖不拧紧就往包里放，结果还没下楼半杯水就漏进了包底。我们只好在早饭时段里先收拾弄湿的背包。收拾好包后下楼，正好碰到祥麟端着早饭上来，原来早饭桌上朱锡珠（珠珠）见我们还没下来，就好心地夹了馒头、鸡蛋和小菜放在盘里，让孔祥麟端上来送给我们吃。】今天上午，我们去了大树王景区。那里的树都很高很粗，其中有一棵一万两千年的。【鸭爸：西天目山大树华盖闻九州，有大树王国之称。那棵万年大柳杉早在宋代即被人称为千秋树。清代乾隆皇帝南巡游览西天目山时，封此树为大树王。由于人为破坏和环境影响，此树已于20世纪30年代死亡。不过鸭鸭注意到树上有两株比较粗的枝干上有叶子，是活的。他猜测大树王并没全死，所以后来树干上又长出了新枝叶。】我拍了不少树，但都不大好。只有大树王的照片还不错，进入了爸爸电脑E盘上的Up文件夹下的。
【鸭爸：天目山是儒、道、佛等文化熔于一体的名山，鼎盛时期全山有寺院庵堂50多座，僧侣千余人。建于1279年的狮子正宗禅寺和建于1425年的禅源寺都是江南名刹，也都在西天目山。禅源寺的前身开山老殿就在大树王景区内，我和鸭鸭在殿内看到胡适1935年手书的对联：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此言今天读来仍然不乏意义；我对鸭鸭说：如果人人都守职分，重求真，判断、发言和决定都有合理与充分的根据，那么我们的工作、生活环境和社交氛围一定会更好。鸭鸭表示同意。】
第二天晚上在院子里乘凉时，李何鸣伯伯对我讲：他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妈妈去外地，走时给他30块钱，让他给自己和妹妹买菜做饭。他第一天就赶紧拿出其中的五块钱，上街买回来一个自己向往已久的望远镜，然后就和妹妹天天吃青菜。妹妹不干了，他就拿出望远镜来安慰她。我觉得李何鸣伯伯真有趣。
第三天，我们去了天目大峡谷。大峡谷不是很高，但部分区域水流很急。佳宥一路上做出许多鬼脸让我拍，并且一直盯着我的相机，因为他喜欢我的相机。后来，我和佳宥在一个水塘玩水，直玩到全身湿透才上岸。玩过水后佳宥喊饿，我便把背包里带的牛肉干给了他，爸爸说这是好的。到了八仙台，爸爸和他的同学们站在八仙台上，我给他们照了张合影，只可惜八仙台几个字没照全，但其他地方还可以。下山时，我、胡小娟阿姨坐了高空滑索。滑索很刺激，很快，别人走了很长时间，我们哧溜一下就到了，我觉得这很好玩。
【鸭爸：宝莲居农家在山路边，不在村里，周围特别安静，尤其是晚上。我不会打牌，出来玩也不想看电视，这两天晚饭后就坐在院里的长凳上与何鸣和杨老师乘凉。何鸣是我高中时代交往最多的同学之一，加入班群后我们又时有微信和电话交流，但这次出来能像学生时代那样在一起开怀畅叙还是很难得的。我们谈天说地，从童年趣事、国事、同事和同学事，一直说到孩子的事。何鸣儿子出国多年，留学毕业后在巴黎打拼创业，一直还没机会回来看望他们。上次见面时我曾问他想不想儿子，他说：他都这么大人了，我还想他啊？我想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就劝他命儿子赶紧成家，生个孙子或孙女寄回来代替他陪伴父母大人。这次聊天，我看出他确实很想念儿子，说到儿子的勤快和懂事时，他的声音和神情里都流露出做父亲的人才会有的欣然和疼爱。杨老师是何鸣大学时的同学，退休前教高职语文，会中医，给人看好过医院医生看不好的病（为此还上过报纸）。父母去世后他中了风，行动不便，又没家人照料，就动了轻生念头。何鸣父亲在世时很看重杨老师，曾叮嘱过何鸣：以后自己不在了，他要好好照顾杨老师。何鸣听话，也重同学情，多年来一直同爱人照料着杨老师的起居生活，连外出旅行也带着杨老师。晚上杨老师起夜，何鸣怕他跌倒，要起来扶他上卫生间。今晨出发前我听何鸣说话嗓子发哑，路上还滑倒几次，就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发不发烧。他说杨老师便秘，想大便又大不出来，昨晚起来了4次，他也起来4次，结果没睡好。我知道：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何鸣带这么多同学旅行5天，肩头担子之重可以想见：除了照顾杨老师，他还得哄着爱讲怪话的同学；个别同学之间有矛盾，他也得设法协调。此外，他还要借此次旅行机会顺便帮团内一个同学的忙，而被帮忙者本人还不知道，他准备等旅行结束后再告诉那位同学说：瞧，事情已经做了，就是我们玩西天目时你
的
哎。我与何鸣相交多年，知道这是他习惯的做事方式：看似神秘诡异（这是他顽童心理的本真流露），其实做事比较周到体贴。像他这样好心而有趣的人不多，可惜我们同学之中有人并不理解他。杨老师中风后说话不很利索，所以用的多为电报式语言。我请教他：对孩子学国学怎么看。他只简短地回答了我一句：不要太早。】
第四天，我们跟着一个野导游去了不少地方：先去了西天目眼。那个地方不是很大，只有一个小溪流和一个池塘。那些水很干净，可以用来洗手。接着，我们到了西天目顶，【鸭爸：刚上去就有同学看到一只云豹飞快地越过小径，跑进旁边的树林里，可惜当时我在照相，没有看到。】 我在那里给胡小娟阿姨拍了张她跳起来的照片，她说拍得好。回家后，爸爸给我看了他拍的照片，告诉我：拍照时脸要放松，但身体要挺直收紧。然后，我们到了鳄鱼潭，但那里并没有鳄鱼，只有一个鳄鱼头形状的大石头。最后，我们去看了火山岩，那些大石头在南京可看不到。
【鸭爸：上车饺子下车面，明天就要动身回家了，所以今天晚饭是大家一起包饺子。饺馅是朱锡珠调的，面用农家主人的和面机和。鸭鸭负责压了一会儿饺皮，我参加包。女同学们看见我包的饺子面相比较难看，很有要把它们打入另类的意思。饺子包完了，卢要武、何鸣、我和鸭鸭便上厨房烙饼。晚饭时大家一起自食其果。】
当天晚上，我们进行了纳凉晚会。佳宥表演了《两只老虎》，可可表演了舞蹈《么么答》，祥麟伯伯表演的是口琴，我表演的是用竖笛吹奏《雪绒花》和《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吹完之后大家说好，但让我再来一首时，我才发现他们以为我只吹了一首，因为我在两首曲子之间没有停一下。【鸭爸：表演完毕后，何鸣和宋玉珍代表高二五班给小朋友和大朋友们发奖。三个小朋友每人得到了何鸣来前手绘好的国画一张，上面是两条神气活现的鲤鱼，我也无功受禄，荣幸地被何鸣授予大作彩墨公鸡一幅。我对鸭鸭说：这是何鸣伯伯亲手画的，意义不一般；而且它也是你有的第一幅国画原作噢。次日一到家，鸭鸭就郑重地把两幅画放进了自己的收藏夹里。】
【鸭爸：杨老师有辟（bi）谷习惯，常不吃晚饭，独自一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练蛤蟆功。这些天他便秘，出来后一直解不出大便。我劝他晚上还是吃点东西，不然肠胃动力不够，光用外在手段恐怕难以解决。这两天吃晚饭时，我和祥麟轮着给他送菜和饺子吃。今天何鸣告：杨老师终于解出了大便，不用回去灌肠了。闻讯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第五天一早，我和爸爸、李何鸣伯伯、孔祥麟伯伯一起去钓鱼。我们先去了两个鱼塘，但两个鱼塘的主人都不让钓。我们只好到水库钓，但没钓到，我们便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两条鱼，因为李何鸣伯伯认为带不带鱼是面子问题。但我看得出，有几个人不大相信这是我们钓的。【鸭爸：好在当时大家正坐在大门口打牌或观战，心思都不在鱼上，不然若有同学刨根问底起来，我们恐怕还得像钱钟书先生写的那样，想出鸡蛋吃着好吃就行，不必非要追问是哪只鸡下的之类的话蒙混过关。李志兰、朱锡珠给我们几个人留了早饭（同学情谊宝贵），我们匆匆吃完后下楼。何鸣把鱼提到大门口牌桌边上，请女同学帮忙收拾鱼，但大家都说不会。陆其香见何鸣一人提着鱼站在那里，半天也没人接，便起身不声不响地接过鱼，到水龙头那里去收拾了。我走到她身边，看她收拾鱼，并问她在家会不会弄鱼，她说也不会，但知道应该怎么做。午饭时，两条鱼红烧了，一桌一条。我们这桌的鱼给大家吃了个片甲不留。】
当天晚上，我们回南京了。走回家时，我一直在嘟囔包不好背，这样不对。我和爸爸一起找到了错误原因：遇到困难时要用积极的态度去应对（其实这之前我和爸爸已经说好：回南京后就找时间去沃尔玛买个好背的包），而不是消极地抱怨。
虽然有点不好的地方，但这次旅行大部分还是好的。
【鸭爸：到家后第二天，鸭妈和阿姨即要带鸭弟回老家看望病危的太婆。临行前鸭弟仰躺在我床上等待出发。他好几天没看到我了，见我俯下身子对他笑，便举起小手，紧紧拉着我背心不放（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做），小嘴咿咿呀呀、吱吱哇哇地对我说了一大通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猜他的意思是：你这几天都跑到哪儿撒欢（鸭鸭喜用的词）去啦？】
（2017年8月25日鸭鸭写完；28-29日鸭爸写完并修改）